在徐向前的革命生涯中,毛泽东曾交给徐向前两次短暂而特殊的任务,且都是亲自面谈,当面交待,可见对徐向前之信任。而徐向前虽然感到勉为其难,但都坚决地接受了任务,并完成得十分出色。
1943年初春,延安军民都在积极准备春耕,徐向前正在满怀信心地抓联防司令部所属部队的春耕生产。一天,毛泽东把他找去,问了一下近日情况,对他提出了新的工作安排:“向前同志,你去办抗日军政大学,怎么样啊?”
“我?”徐向前有点为难,说,“主席,你让我当军事学院院长,还没理出个头绪,又让我当抗大校长。我过去没搞过教育,还是派别人去吧。”“都想过了,还是你去合适。你是师范生,又是黄埔生嘛。”
“主席,最好让我去打仗。”
“仗也要你打。现在,你还是去办学校。”
“办学,我没有经验……”
“开始我们也不会打仗嘛,后来不是会了嘛。你去那里当校长,把军事学院也带过去,还是李井泉当政委,让何长工当副校长。你先把领导机构组织起来,就有办法了嘛。”
毛泽东还谈了办校的一些具体设想,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。当时,党中央和毛泽东总的意图是,为准备反攻保存干部、培养干部。
3月中旬,徐向前从延安出发,经四天行程到达抗大总校校部所在地的绥德县西山寺。不久,李井泉也到了这里。
抗大的领导班子正式组成。中央任命徐向前为校长,李井泉为政治委员,何长工、彭绍辉为副校长,陈奇涵为教育长,徐文烈为政治部主任。这时,抗大总校刚从敌后迁回(在此之前,抗大总校设在河北省邢台县浆水镇)。
同时,中央又决定将设在晋察冀根据地的一分校、晋西北的七分校、延安三分校(即军事学校)与总校合并。徐向前担任校长后,带领全校师生修校舍,学军事、学政治、学文化,很快使抗大出现了生气勃勃的局面。
毛泽东给徐向前的再一项特殊任务,是让他出访苏联。
1951年5月25日。在北京通往莫斯科的列车上,总参谋长、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工代表团团长徐向前正闭目凝思。他肩负着毛泽东主席赋予的一项特殊使命,前往苏联。
徐向前这一次出访,是毛泽东亲自安排的。那是“五一”节之后的一个夜晚,徐向前和夫人黄杰正在庭院里散步、闲谈,忽然,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闲谈。
原来,中央办公厅打来电话,毛泽东主席要约见徐向前。毛主席深夜约见,定有要事。徐向前急忙驱车前往毛主席的住处。
毛主席正在办公室和统战部长李维汉谈工作。见徐向前到来,中断了谈话,迎到客厅门口,一边招呼他坐下,一边关切地说:“近来身体好一些吗?我看气色比上回好一些喽!”
徐向前回答说:“天气一暖和,就好多了。我感到可以工作啦。”
毛主席微笑着说:“那你就作一次长途旅行吧,跑得远一点,坐趟火车去莫斯科。好象你还没有出过国吧,以前我也没有出过国,前年底去莫斯科住了两月,还是头一回哩,那是冬天,很冷,现在已经立夏,你去身体不要紧吧?”
徐向前深为毛泽东时时想着自己的病体所感动,急忙说:“没有问题,请主席尽管放心,交给我任务,一定努力完成。”
毛主席讲了中共中央的决定和意图,要徐向前去苏联谈判:一是购买武器装备;二是多搞点技术项目,发展自己的兵工厂。并说代表团人员组成及具体方案,由政务院负责组织准备,具体细节问题,他们会向你汇报的。
毛主席习惯夜晚工作,看样子还有许多事,工作很忙,徐向前不便过多地打扰,领受了任务,就匆匆告辞了。
新中国成立后,人民解放军海军、空军和各军兵种机构相继组建;开始了向正规化、现代化进军。而在朝鲜战场上,中国人民志愿军与美、韩作战。
在这样的形势下,中央决定,准备向苏联购买一部分步兵常规武器装备、同时商请苏联政府给予某些技术转让,以及帮助中国建设新的兵工厂,并使新工厂能及时投入某些统一制式武器装备的生产。
经与苏联政府交涉,双方达成协议,由中国派出代表团,前往苏联进行谈判。徐向前是政务委员,又是总参谋长,并且在国防兵工建设方面提出过很好的建议。
因此,毛泽东在中央研究赴苏联谈判代表团团长提名时,首先就想到了他。只是对他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宜还有所顾虑。
为此,朱德征询过医生的意见。医务人员作了慎重研究,认为徐向前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,出国一趟是可以的。
在毛主席那里谈话之后,徐向前径往彭德怀处,商谈了代表团组成及有关事宜。很快,率领代表团赴苏,克服各种困难,完成了毛主席交给的特殊任务。
无论在战争年代还是建国后,毛主席与徐向前都是亲密的战友,无时无刻都对徐向前的身体健康非常关心。
1945年8月15日,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。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取得了胜利。
抗日战争的胜利毕竟来之不易,徐向前和全国人民一样感到喜悦,兴奋。可是,他又感到遗憾。一位久战沙场的将军,此时不是在前线的战火中,而是在病床上迎来了胜利。这种遗憾的感觉,当然并不奇怪。
就在几个月前,毛泽东来医院看望过徐向前。徐向前曾向毛主席请求说:“日军快投降了,再不让我打仗就没仗可打了!”
毛主席亲切地劝慰说:“身体还未痊愈,还是继续安心静养,以后国民党是不会叫你闲着的。”
1945年8月31日,毛泽东在延安干部会议上作了《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》讲演,他更加明确的指出:“蒋介石要坚持独裁和内战的反动方针,我党所采取的方针是明确的和一贯的,这就是坚决反对内战,不赞成内战,要阻止内战。人民得到的权利,绝不允许轻易丧失,必须用战斗来保卫。我们是不要内战的。如果蒋介石一定要强迫中国人民接受内战,为了自卫,为了保卫解放区人民的生命、财产、权利和幸福,我们就只好拿起武器和他作战。”
病床上的徐向前听到毛泽东的这一讲话精神后,十分赞同,总想着能早日出院,在毛泽东的指挥下到前线去率兵与国民党军较量一番,为毛泽东分忧。
徐向前在病床上,渡过了一个又一个危险关头,病情一天天向好的方面转化。在这一系列事件过程中,他始终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。
当他能够起床作少量活动时,就以多种方式锻炼身体:散步、打拳;以自己喜好的粤曲拉拉胡琴,或是敲敲扬琴,为重新征战作准备。
1945年冬天,徐向前终于出院了。他离开柳树甸和平医院之后,毛泽东特地请他住到延安枣园。
他坚持每天散步,有时遇到毛泽东、朱德等中央领导人也在散步,谈论中说到对付国民党进攻的军事问题,徐向前也直率地插上几句自己的看法。
比如有的地区要不要打和能不能打,他就直截了当地说:“要打!怎么不能打!”
他郑重地向毛泽东说:“看来要狠狠打一家伙,不打是不行的。”
毛泽东说:“对,只有打才能推迟和制止内战的发生。蒋介石一定要打内战,我们也不怕。”
一谈到打仗,徐向前既兴奋又不安。他这样个身体,走几步都要喘几喘,怎么上前线,怎么领兵啊!在毛泽东等人面前,他又尽量打起精神,摆出身体好转的样子。
1946年上半年,毛泽东曾考虑让徐向前去中原局工作,但细细了解他的身体状况,远远谈不上已恢复健康,更不能胜任紧张的工作,徐向前希望上前线打仗的要求难以实现。
他极力克服病人常有的烦躁情绪,每天阅读些文电、战报,参加重大会议,悉心研究、分析战局和中央、军委对各解放区作战的指示。
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战争问题上时,精神和体力似乎好多了。
7月间,在一次中央会议上讨论如何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进攻,谈到山西战局,说到进攻太原的问题。
有的认为,太原是阎锡山经营了30多年的老巢,兵力很强,就人民解放军在山西地区的力量,一时尚不足以制胜。徐向前从各方面分析了敌情我情后,认为完全可以击败阎锡山。
毛主席对徐向前的发言,表示非常赞赏。两年后中央派徐向前担任太原前线司令员兼政委、总前委书记,不能说不和这次发言给毛泽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关系。
11月18日,中共中央发出《关于放弃延安的指示》。同时,决定将一部分机关、医院、保育院,以及老弱妇幼和负伤或患病的干部先行疏散到晋绥解放区。
毛泽东亲自安排徐向前等一些高级领导干部的隐蔽,离延安前几天,毛泽东在欢送徐向前等即将疏散的部分领导干部的会上,说战争还要打3年、5年、或者10年.告诉大家要有这样的精神准备。
徐向前到绥德不到1个月,就再也按捺不住了。他想到前线正迫切需要有经验的军事指挥员,决心上前线去。他的夫人黄杰完全理解他的心情,也知道对他的病来说,呼吸到前线的空气甚至比服药更有疗效,当然最同情和支持他。徐向前向中共中央写了报告,要求去太行解放区。
中共中央、毛泽东很快就发来复电,批准徐向前去太行地区休息,俟健康情况允许时,再到晋冀鲁豫军区担任副司令员工作。
徐向前担任晋冀鲁豫副司令员后,由于日夜指挥作战,于1948年11月11日又病倒了。
中央军委和军区领导对徐向前的病非常关心。11月22日,军委给前委复电:“向前患病甚念。望嘱钱部长妥为诊治,并望你们注意照护,使之能完全摆脱工作,静养一个时期。……徐病状望随时报告。”
毛主席在签发时又加上一句:“如病情严重,应来中央医院,至要。”
同时,周恩来副主席亲自派在延安时给徐向前治过病的黄树则医生、西北军区卫生部史部长与石家庄卫校陈教育长赶往太原前线,连同钱信忠共同组成了四人医疗小组。黄杰也得到通知,带领孩子连夜从后方赶来。
11月29日,中央常委毛泽东、刘少奇、朱德、周恩来、任弼时,由毛泽东主席执笔,致电徐向前:“闻病极念,务望安心静养,不要挂念工作,前方指挥由周、胡、陈担负,你病情略好能够移动时,即来中央休养,待痊愈后再上前线。总之,治疗与休养是第一等重要,病好一切好办。”
毛泽东等中央领导的亲切关怀,使徐向前既感念不已,又深以自己尚未完成党的任务,反倒让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在日理万机中为他分心焦虑而不安。
1949年10月19日,当任命建国后第一位总参谋长时,毛主席亲自点将,他笑着说:“在青岛的那位名将呢?他该出山了!”
就这样,徐向前被任命为新中国的首任总长。任命徐向前为军委参谋长。作为新中国的第一任总参谋长,徐向前深深感受到肩上的重担,深深体会到党中央、毛主席对他的信任和关心。
然而,当时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,尽管进行了各种治疗,他的健康状况并没有改善。头痛发作的时候,疼得在床上打滚,脑袋好像要爆炸了。恶心的呕吐也让他吃不下东西。
经过半年的治疗,徐向前的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。1950年5月,他到北京参加中共中央七届三中全会。这是他在新中国成立后首次访问北京。
他很高兴地看到,刚刚解放半年的北京,各方面都走上了正轨。会议决定继续改组,裁减部分兵力。徐向前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任总参谋长,因病不能承担更多的繁忙事务。
他只能在会前会后,或者在制定文件的时候,谈一些想法,提出一些建军的意见。中央的所有领导人都关心徐向前的健康,并一再告诉他要放心,尽快康复。
在总参谋部的日常工作中,中央军委任命聂荣臻代理他的职务。徐向前对他说:“聂总,辛苦你了!”
聂荣臻理解徐总的心情,回答说:“一起研究重大事件,向中央政府请示。徐总就放心养病吧。“
1950年9月下旬的一天,徐向前抱病参加会议。
这次会议,是在特定范围内先行传达党中央关于中国人民出兵朝鲜,抗美援朝的决定。10月8日,毛泽东主席代表中央军委,命令东北边防军改为中国人民志愿军,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,立即向朝鲜境内出动,协同朝鲜人民军与侵略者作战。
19日晚,中国人民志愿军高举“抗美援朝,保家卫国”的旗帜,跨过鸭绿江,开始了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。
当此全国军民同仇敌忾,展开抗美援朝运动之际,徐向前十分希望能奋力工作。可是入冬以后,他的病情又有反复,时常发烧,头痛更是剧烈。
他躺在病床上,想起6月初开会期间,毛主席见他的健康状况有了好转,曾高兴地说,可以先看一些文电,考虑一下军队建设的问题,等再过些时间,养好身体,就可以工作了。
可是,没料到过了几个月,还是这个样子。他不但肩负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的重任,还兼任华北军区副司令员。
考虑到身体的状况和军队的建设,一天,当聂荣臻来看他时,便提出华北军区的工作需要加强,他所兼任的华北军区的职务,应建议中央免除。
聂荣臻便给毛泽东、朱德、刘少奇、周恩来写报告。11月1日,毛主席在报告上批示:“征求向前同志同意,如果向前同意的话,可以这样办。”
同时还写了以下一段话:“向前同志:前次见面时,我说可抄一些报给你看。后来我觉得你还是静养,不看电报为好。故未叫机要处抄给你。”
毛主席的关怀,使徐向前异常感动。他当即向毛泽东、朱德、刘少奇、周恩来写了回信,说他兼华北军区副司令员的职,也是挂了个空名,实际自己又不能到军区做一点点工作,因此由别的同志担任这一职务为好。
并提出:聂荣臻的意见他完全同意。因聂老总也忙于军委工作,对军区工作必然放松,若由其他同志任副司令员后,军区工作即可加强。
春天来临,给万物以活力。毛泽东的关怀,如同温暖的春天,也给徐向前的身体带来了生机。他的气色好多了,体力也强壮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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